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民俗文化·茶峒隔河对唱赏山歌

欧昌海


  洪安河与清水江在边城茶洞汇合,三条河谷分割湘黔渝三省市。三省市边境山区聚居着苗、汉、土家等族人民。“人民住在高山坡/生来就爱唱山歌/哪天不把山歌唱/蜜糖泡酒懒爱喝。”“讲起唱歌心就开/半夜三更爬起来/衣服没穿拿起走/鞋子没扣拖起来。”这里的山歌是三省市边区人民传情达意的工具,它言简意赅,内涵丰富,形象鲜明。如“姐儿住在花草坪/身穿花衣花围裙/手拿花扇扇花人/花上加花爱坏人。”这土家情歌,彩笔勾勒,诗情画意,四句话,句句不离花,在这花的世界里,把一位如花似玉的土家姑娘活脱脱地展现在眼前,人情人味,令人陶醉不已。清水江成了湘黔渝边界,给两岸人民带来不便,也带来隔河对歌的乐趣。 

  朋友,当你从边城茶洞乘汽船逆水而上,或从边城茶洞乘车沿河顺水而下,无须留意,河对岸的山坡上或河码头或船上传来言辞犀利的歌声:“鲤鱼红脸紫红鳃/下江游到上江来/见了几多鸬鹚鸟/遇上烂网快拿开。”口气不小,先声夺人,听口气确有几分高傲得意的神态。可铜锅也有遇到铁刷的时候,且听此岸回声:“莫要嚣来莫耍乖/架起鱼梁难下来/砍饼茶枯闹死你/扯根柳条串鱼鳃。”答得妙,对得好,不怕渔网终究奈何不了鱼梁,更何况有茶枯水闹呢?这就是山歌生奇之处,时而峰回路转,时而一马平川。 

  彼岸有歌来,此岸有歌对,但还有另一方面,隔河对唱情歌,虽针锋相对,情调和气氛却别有一番风味,听彼岸传来:“昨夜等妹等得呆/烧了五捆好干柴/搬个岩头来压火/岩头成灰你没来。”此岸姑娘回声:“等你等到半日中/中午过后你不拢/等你不起吹木叶/一树木叶全摘空。”这两首苗家约会情歌,关键都是“等”字,前一首等得岩头烧成灰;后一首等了多久,他俩的感情怎样,歌词中也没说,只是说等你不起吹木叶,而且一树木叶全摘空,可见等到何种程度。一蔸树的叶子到底有多少呢?谁也数不清楚,这是多么的情深意笃!不唱不相识,是这隔河对唱的情歌,在河两岸建立起许多幸福的家庭,两岸联姻促进民族团结。 

  如今,隔河两岸都在脱贫致富,都在狠抓西部开发的机遇,栽果木,办养殖,种经济作物发展市场经济,开矿山办企业,开发山区搞得轰轰烈烈。山歌也注入了新的生命。你听彼岸传来:“桐树开花又结果/苗家幸福落满坡/家家户户心欢畅/村村寨寨歌成河。”此岸又答:“今日苗家唱山歌/一日能唱万千箩/声声都唱改革好/句句飞出心窝窝。”这隔河两岸唱的是同一首山歌,彼岸唱的是前部分,此岸唱的是后部分,隔河同唱一首歌,各民族团结心一条。边区各族人民的友谊似这河水长流,情谊似这两岸青山常青。

来源:《感受边城》
时间:2009-01-27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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